“哦,你来了!”看到姬牧珵,关锦城似乎心情不错。
“你是来问我用什么方法进小区和白启献家的对吗?”关锦城和蔼地问姬牧珵。
(资料图)
“不是。”姬牧珵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白启献18刀。”
“哦,这个,”关锦城低头想想。
“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他疼,让他痛苦,后来,突然想到他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虽然我知道地狱这种事是神话,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出门后,我想,等着自己,看着自己死,应该就是地狱吧。”关锦城笑着说,
“他们说一开始匕首你没有带走,而是藏在了小区绿化带里,是因为带回学校不方便,沿途又没合适的丢弃地点,我认为你是逗他们的。”姬牧珵也像个儿子一样看着关锦城笑着说。
“呵呵——”关锦城意味深长地笑着。
“你可比你们卜卦的队长算的准。”关锦城说完看了一样眼旁边的玻璃墙。
狄明经确实已经在里面歪嘴了,这些并不重要,无论是因为不方便,还是应为他要把匕首藏起来慢慢欣赏自己的杰作,匕首都是赵广义后来送出去的。
“放绿化带里一是因为确实不能带回学校,二是因为随意丢进垃圾桶可能会弄伤拾荒的老人,随意丢其他地方也可能伤人,有毒的血怎么能污染其他无辜的人,所以我想了两天,丢在废弃的鸽子笼里,是不错的选择,鸽子是和平的象征,希望它们的和平能净化这些肮脏的血液。”关锦城说着,
“也是,您是个讲究的人,不仅要净化他的身体,也要净化他的灵魂。”姬牧珵说
“但,有一点,我觉得您做的很好。”姬牧珵欣慰地看着关锦城说,
“您没有像其他那些人一样,做了一起案子后,就以为自己是审判官,去惩罚其他犯罪的人,我看了很多案子,像您这种情况,能如此完美作案的人,都会把自己当判官,去审判别人,制造更多的案子。”姬牧珵妥妥电视剧电影迷。
“哦,这点啊,主要是,我做的案子并不完美,你看,你们还是找到我了。”关锦城依旧慈父般,
“关老师,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会利用的人,那些所谓的完美犯罪不过是罪犯利用的好罢了,您之所以比那些人更快被我们找到,只是因为,您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让谁替您背锅,您没有那么坏,也没有那么变态。”姬牧珵笑的天真无邪。
关锦城眼睛一亮,欣喜地看着姬牧珵。
“啊,你说的很好,虽然这个人死,我并没有负罪感,但,还是觉得对不起女儿和外孙,本来答应了他们要去北京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我的外孙应该会很难过吧。”关锦城有些黯然。
“您其实,可以去的,但是为什么要放弃呢,您维护的那个人,您可能都不认识,您怎么知道您替他顶了这一劫,是对的呢?”姬牧珵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天霹雳。
什么顶了?什么人?什么事?
狄明经脑子里快速地回忆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到底忽略了哪里?
同样震惊的关锦城看着姬牧珵,头脑一秒冷静。
“什么意思?”关锦城问
“您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姬牧珵顿了顿。
“关老师,假设,那个后补刀的人,是真的因为白启献是烂人补了刀,让他最终死亡,那么您做的事是有意义的,如果,他仅仅是偶然发现了这件事,但他跟白启献并没有仇,只是自己心情不爽想要发泄,所以补刀杀死了白启献,那您的认罪就是不值得的。”姬牧珵惋惜地说
狄明经大脑里快速运转,关锦城刚才的种种表现,关锦城确实只是说自己给了白启献几刀,这都是白启献应有的惩罚,只是没想到,白启献没有撑到被人发现就死了,问一共几刀,他说大概十几刀吧,没数。
但是姬牧珵为什么断定有人补刀?诈关锦城的?为什么诈关锦城?
但刚才关锦城的表现,又像被诈到了。
“没有人补刀,我确实不记得当时给了几刀,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伤人,说实话,心里还是强作镇定的,所以数一下几刀这种仪式,我确实没有进行。”
“你不用再说这些了,整个案子我交代的很清楚,也没有别人参与,除了我怎么进小区,怎么进白启献家需要你们自己想想,其他的,都很明确。”关锦城肯定地说。
“关老师,我不是想诈你看看有没有其他同伙,我是清楚的知道,一定有人补刀,也许只补了一刀,但,也是致命的一刀,法医鉴定,白启献大腿主动脉处的一刀是导致他最终死亡的原因,我仔细看过那些刀,都浅落在不会致命的地方,胳膊腿外侧,身体肌肉处,看似最凶险的心脏处一刀,只不过是皮肉外伤,根本没有伤及心脏,而这大腿主动脉一刀,却深深一刀,导致他死亡。”
“关老师,这一刀,绝对不是你下手的,虽然我们只见过几面,但是,你绝对是个仁慈的人,就连报仇都尽量不连累别人被判重刑,你难过,你痛苦,再不满,也压抑着自己的难过,就算是对白启献,也是打晕后,给了他点皮外伤,所以,关老师,这个人是谁?他下手狠辣,一刀要人命,如果这次让他尝到痛快,还不用被法律制裁,那以后,会有其他无辜的人受害的!”
“关老师,白启献虽然烂,但是,凶手,也必然不能逍遥法外。您是老师,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我们要抓住凶手,人类的心理,难以捉摸,如果他以后再做出这种事怎么办?如果他得手后不接受惩罚,开始杀害无辜的人,怎么办?你饱读诗书,毛 主 席的书,您读了多少?——这个天下,朗朗乾坤,纵有魔舞,吾辈当赴死除之!纵有悬崖百丈冰,六亿神州尽舜尧,虽然我们不是舜尧,但是,我们是警察,而您,是让世界光明的传播者,虽然您这次走进了黑暗,但已经被我们带出,那么是不是要让还在黑暗中的人,出来!”
姬牧珵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公孙寅在玻璃的那头,甚至能看到姬牧珵眼眶湿润了。
公孙寅内心里暗道,这小子,幸亏爷爷牛,把这臭东西的魂给叫回来了,不然的话,警界岂不是少了一个人才。
就是——有点太感性了,动不动就湿眼眶子,这点不好,问问爷爷这怎么改?
关锦城此刻内心也懵了几秒钟,他内心震惊了一阵,有人补刀?他安静地想着,仔细的回忆着,当天的事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上演。
一开始他是下不了手的,毕竟他不是个刽子手,但是一刀划下去,他确实感觉到了内心的满足,是那种——脑子里面憋了很多血,淤堵了很多年,整个人都血液不通,行动僵硬,犹焖锅里,突然,被扎了一针,淤血散了,血管通了,整个人出沸水而神清爽,气达百骸,如沐春风。
那一刻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后来的那些刀给的很顺畅,大腿一刀?关锦城的电影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刀上,大腿一刀,确实在大腿上,但,不是在主动脉上,是大腿上侧肌肉的地方。
“不在大腿主动脉,就是大腿靠上肌肉的地方。”关锦城告诉姬牧珵。
“关老师,谢谢你,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是下不了狠手的。”姬牧珵说这两句话的时候,简直像一个信徒虔诚的要死。
公孙寅鸡皮疙瘩一地。
“小鸡,你的想法怎么来的?”狄明经问
“对不起狄队,我应该先跟你说的,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时想起来的。”姬牧珵现在才发现自己越级了。
“我不在乎这个,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狄明经并不在乎越不越级这种鬼事,他只想知道姬牧珵怎么看出来的,自己确实沉浸在关锦城就是凶手的思维中,先入为主,没有认真思考细节。
“啊,狄队,其实我也没发现什么,就是觉得他这个人不会这样下死手,那一刀,和他的性格格格不入的。”
“啊,还有,他走的时候匕首是放在白启献家门口的那个柜子里的,由赵广义拿走放在小区绿化带里,而这段时间是有空白的,所以,我觉得可能有这个情况,就问问他。就是感觉,感觉,其实我也不肯定。”姬牧珵小心翼翼地说。
公孙寅看他这个样,心想,有你怕的时候昂。
“感觉?”狄明经看着姬牧珵,嗯,这是个好苗子。
“所以,这算是抓到还是没抓到?”人群里的疑问。
“如果这一刀没补,白启献也会死,不过是死的慢点,虽然那些刀都不致命,但是数量很多,架不住流血,也架不住他年纪大了,吓也吓死。但是,这一刀还是关键的一刀,加速了他的死亡。”
“如果这一刀没补的话,说不定会被人发现,得到救治,说不定能捡一条老命。”
“不可能,关锦城走的时候关了门,他老婆几天不会回来,所以不会有人发现的,他还是个死。”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个人如果真的有,那必须找到。”
“你说,关锦城会不会就坡下驴,其实,那刀就是他捅的。”
“也有可能,毕竟谁也不想真的当杀人犯。”
“哇,那小鸡,你不是好心办坏事。”
“不管怎么样,既然还没查到关锦城是怎么进入小区和白启献家的,那我们再继续查吧。”
“对,白启献家一楼楼道大厅里是有监控的,能拍到楼梯,所以,我们还是好好查吧!”
讨论了一会儿,大家开始继续工作。
姬牧珵心里暗暗想,完蛋了,是不是自己瞎胡搞了。唉,该死的同情心泛滥,算了,说也说了,好好工作。
这下该轮到狄明经烦躁了,他感觉这次大意了。
本来以为这小地方,不会有什么难度的案子,自己一来就锁定了目标,很快找到了证据,也算是神速了,就是——
狄明经默默给布雨辉打过去电话。
布雨辉看着视频,默默给自己老爸打过去电话。
总是要老将出马的,不然,可怎么办,这个世界要是没有了这些高手,可怎么办?
此时此刻办公室里的小朋友们可不知道他们的狄队请了外援,还在认认真真地看着视频,而帅宝的思路则想到,关锦城要伪装,一定要道具,那这些道具哪里来的,他没有任何网上购物记录,一定是店里买的,或者别人给他买的,或者借的,是谁?
是谁?
就在大家连夜奋战,外卖送到喷火星子的时候,布雨辉的电话来了。
“找到了。”三个字,狄明经要给老爷子跪着磕十个。
而仔仔细细看完视频正在铲猫砂的布老爷子此刻内心只想说,你才老呢,我只有六十几岁,叫什么老爷子,八十了再叫也不迟吧,请叫我步老师。
“办公室里要吵死了,你们能安静点吗?”姬牧珵看着一群峨眉猴上蹿下跳。
“安静!”
算了。
“我靠,这哪里能看出来是关锦城,这不是楼里16层的那老头吗?”
“我靠,这化妆技术太牛了吧!”
“主要是这姿态也一模一样啊!”
“靠,之前怎么没想到呢?他会扮楼里的人。”
“我想到了,可是我没看出来。”帅宝小声说,
“这也太神了!”
“这一身行头,哪买的?帅宝,你查到了吗?”公孙寅问
“没有。”帅宝有些丧气。
这神奇的装扮,让躺在政工科破沙发椅上的老郑想起了一个人。
“啊,狄队啊,这个人我只是听说过,没亲眼见过,你要好好核实一下,说不定就是人们传的。”老郑再三叮嘱,就怕自己记错了。
“好的,谢谢郑主任,非常感谢,找到找不到都请你食堂吃饭!”狄明经开玩笑逗着。
“姬牧珵,过来一下。”狄明经想了想,武林中的事,要武林中人来解决,哈哈!
“狄队,什么事?”姬牧珵跨了几步冲进来。
“你家是老榆罔人了,而且认识很多以前的老人,知不知道一个易容术高超的人,年纪应该很大了,或者他还有传人。”狄明经问。
“您是说,关锦城是这个人帮忙易容的?所以这么像,而且帅宝也没有找到任何关锦城自己易容的购物证据。”姬牧珵说。
“对。”
“我打电话问下。”姬牧珵想了一下,决定问问家里长辈。
“马上。”“嗯。”
两个人的对话简单快速。
“牧珵,怎么想起你的母亲啦,还以为你忘了我呢!”元鹿鸣像个小女生一样。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让女的听见还以为我有女朋友呢。”
“无所谓啊,反正你也找不到女朋友,像你这样无聊的人,还是单身好了,不要耽误好女孩。”元鹿鸣当然是气话。
“算了,算了,说正事。你有没有听过咱们榆罔有个易容高手,年纪可能很大了,说不定有后人或者传人。”
“这我怎么知道,你应该问你老叔爷家的人,他们可能知道。”元鹿鸣说的老叔爷是姬牧珵爷爷的弟弟。
“啊,也是,我也是多余问你,还以为你写了武侠小说,会关注这些东西。”
“我那是批了武侠外套的言情小说,快去问你老叔爷吧。拜拜!”元鹿鸣快速挂了电话,一秒钟都没多想。
“哎,妈!哎!”姬牧珵看了看手机,本来想说星期六带拖油瓶回家吃饭的,算了。
“喂,老叔爷,我是牧珵,我想问您个事。”姬牧珵有话直说,也不问问老叔爷今天头疼不疼,身体怎么样。
“说。”老叔爷更干脆。
“您知道榆罔有一个易容高手吗?或者会这个也行。”
“有啊,不过死了好些年了。有没有后人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就住在城西南的大院里。”老叔爷果断说完,挂了电话。
“哎,老叔爷,哎!”姬牧珵看了看手机,心想,这家里人怎么回事。
公孙寅在后面偷偷乐的八颗牙出来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走,城西南走一趟。”公孙寅看着他。
半路上打电话先问了问派出所,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城西南,所有的西南处都是偏地,榆罔也一样。
这一片虽然有好几个大院,但是以前养马的地方,所以,现在也荒凉的很,牛奶厂租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住着些老年人。
姬牧珵和公孙寅挨家挨户打听着,看见巨型泰山石旁边的没爪子石狮子旁的石条上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人家,走过去问问。